【双花】一路生花
*给大孙的生贺!
*cp双花
*架空
*追逐闪电的摄影师平 x 浪迹天涯的文艺青年乐
特别特别感谢@tyannan 小天使不辞辛劳地帮我改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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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哲平一只手搭着方向盘,慢慢悠悠地开着车,路边的店铺像老式电影一样晃晃悠悠地从车窗一一滑过。
荒野客栈。
这地方有个挺有名的景点叫西部荒野,有名到什么地步呢?这一路上他不知道见了多少“荒野宾馆”“荒野饭店”“荒野小摊”——直俗不可耐。孙哲平些许暴躁地想——这也是导致他为什么太阳西落也没有找到休息出的原因——这些个地方简直平庸到根本无法入眼。
荒野客栈,又是一个“荒野”。
孙哲平漫不经心地笑了一声,正准备继续走,突然发现客栈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。
一个长头发的小青年,头发随意地绑起,吊儿郎当地翘着腿,侧坐在台阶上弹吉他。几缕碎发被风吹起,橘黄色的霞光从天边散落,阴影和黄昏将他的轮廓裁剪地格外好看。
孙哲平不打算走了。
他把车停在路边,端起了相机。
对焦,按快门。
刺眼的白光闪了闪,在黄昏里格外显眼。
小青年抬头看向他这边:“哟,偷拍还开闪光灯?”
“看镜头。”孙哲平毫不掩饰,索性又拍了几张,然后拿了车上的装备,大踏步地走进荒野客栈, “开间房。”
“好嘞!”小青年从台阶上一跃而起,“豪华单人间,有一张1米8的大床,OK吧?”
“没问题。”孙哲平盯着他。这小子长的也忒好看了吧。
小青年娴熟地办完入住手续,把身份证和房卡一起递给他:“孙哲平是吧,你房间在三楼。还有我叫张佳乐,有事前台找我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孙哲平说,“自己家开的客栈?”
“不是。”张佳乐笑,“老两口开的,我给人家打工,包吃包住。”
笑起来更好看。孙哲平心说。
“你是…搞摄影的?”张佳乐看着他那些大包小包的摄影装备顺口聊道,“可惜你运气不太好啊,最近这片天气不太好,一直阴天…”
正说着桌子上收音机就字正腔圆地播报着:“中央气象今日发布暴雨红色预警,预计三天内有一次强降雨过程,局部地区有大暴雨,并伴有短时强降水,雷暴大风等强对流天气,预计本地最强时段降雨量将达到…”
“听见了吧?” 张佳乐摊了摊手。
孙哲平却笑了,笑得恣意而张狂:“就是冲这个来的。”
他打开相机,给张佳乐看里面的照片:“闪电、风暴、雷雨…我就追着这些拍。”
张佳乐看着那些照片,两只眼睛都在放光,越看越兴奋,激动地对孙哲平说:“真刺激!你这次去拍带上我行不?我保证不拖后腿,还可以帮你背装备!”
“危险。”孙哲平说,他打量了一番这个漂亮的小子,“甚至是生命危险,这可属于极端天气。”
“ 这么刺激的事情多一个人多一份见证的乐趣,况且…够疯,我喜欢。”张佳乐看着他,“疯狂是极致的浪漫。”
这话说得实在太对孙哲平胃口了。
“成,到时候我来叫你。”
孙哲平进了房间,斜躺在床上刷各种气象APP,云量、风向、气温…各种各样的气象图又看了一遍。
今晚时间还不到。
干脆养精蓄锐,明天再去蹲守。
结果刚躺下没十分钟,就有人来敲门。
一开门,张佳乐便探了进来:“我请好假啦!今晚去拍吗?”
“不去。”
“那要不我带你出去玩?现在时间也不算太晚。”
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去吧,还有人陪。
这么一想,孙哲平就跟他去了。
“你开车?我对这儿不熟,反正是你带我玩。”出了客栈孙哲平就打算吧车钥匙给张佳乐。
“开什么车,坐旅游公交去,比开车更有旅游的感觉。”张佳乐没接,拉着他就往小巷里钻,“这离旅游公交的总站没多远,抄近道要不了几分钟。”
“这个点旅游公交还开?”
“开到十点呢…唉到了到了。”张佳乐连蹦带跳地把孙哲平拉到售票处,“两张票,要最近一班发车的。”
售票员:“要去哪里的?古城、裂屏山、荒野还是…”
“去哪不重要。”张佳乐笑嘻嘻地说,“遇到哪一班发车就去哪。”
最后上了车两个人也不知道车是往哪里去的,看着其他旅客零零散散的身影和街边城里一盏盏明明灭灭的灯,跟着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走。
“够有个性啊你,第一次见这么随性的人。”孙哲平觉得张佳乐更有趣了。
“我买票从来都是这样。”张佳乐说,“我每到一个地方,就打份工,干两三个月攒够了钱,就去车站买一张最近发车的票,然后出发去下一个地方。”
“你说这是不是得叫…”孙哲平听笑了,“…漫无目的地流浪?”
“对,就是流浪。”张佳乐说,“流浪多好,没有束缚,走一山,看一水,四海为家,到处都有远方,到处都有惊喜…我就喜欢这样。”
“巧了,我也是。”孙哲平抓起张佳乐的手晃了晃,“就喜欢你这样的人。”
张佳乐愣了愣,正要说话,就听孙哲平接着说:“…所以我们现在到哪了?”
旅游公交停下了,游客们开始下车,张佳乐看了一眼,答道:“西部荒野。”
荒野的日落极为壮观,但现在已经过了日落的点。太阳早已不知踪影,阴天的缘故也不见星月。天色多少有些黑了,无尽的天空和无垠的荒野融为一体,在一片昏暗中苍凉而荒芜,仿佛可以吞噬渺小的人类。四周没有灯,目光所及不见人家,几棵枯树零零散散地站立着,倒是给荒野渲染出些许无人之境的肃穆。无限的孤独和荒凉并着铺天盖的压迫感朝人们袭来,零零散散的游客很快散完了,大抵是对荒无人烟的苍凉望而却步。
昏暗的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两个人,悠悠闯进这片昏暗。
“其实荒野是片草原。”张佳乐指着远方说,“当地人说雨季之后草原上会开很多花,花海连成片,很美,也很壮观。”
“你见过吗?”孙哲平问。
“没呢,还没机会看。”张佳乐笑了笑,“我才在这儿呆了两个月,今年看了花海我差不多就该走了,该到下一个地方去了。”
“不等花开完了再走?”
“不想看花落。”
“花繁与花落都是绚烂无边的。”孙哲平说,“生如夏花固然绚烂,开到荼靡未尝不是另一种璀璨。”
张佳乐想了想,笑开了:“你说的对。我喜欢你这样的人。”
后来他们在观景台上发现了一些未开封的烟花棒。
“这些人怪有情调的。”张佳乐蹲下细细观察,“肯定是没人要了,我们点了吧。”他提议。
“你点。”孙哲平说,“我给你拍照。”
于是张佳乐开始点烟花棒。
一簇簇火花在他手中绽开,火星闪烁着、跳跃着,一串接着一串,好似点燃了人间一切的烟火,盛放出海阔天高的灿烂。
孙哲平看着眼前的人,看着拍下的照片里的人——他在漆黑与荒凉中放烟花,燃尽一切的烟花,在夜幕里、在荒野上绽放着,撕破席卷大地的黑暗,炸出照亮天际的绚丽的光,不论是灼热阳光或是万家灯火,这一刻都汇聚于这烟花之中——火花绽放,又在黑夜里滑落,徘徊着消失…绽放,滑落…绽放,消失…绽放,徘徊…绽放…
火花照亮了天地,也照亮了张佳乐的脸颊。
他在笑。
他拿着新点燃的烟花棒扑了过来,把烟火塞进孙哲平手里:“大孙!来,一起放!”
孙哲平接住了他和他的烟火:“行啊,一起!乐乐!看我!”
张佳乐看着孙哲平被火花照亮的面孔,开怀大笑。
盛大而灿烂的烟火从他们手中升起,填充着黑暗的空隙。
灿若亿万光年外的星辰,亮如没有一丝黯淡白昼。
孙哲平来叫张佳乐去拍摄是第二天快傍晚的时候。
“来啦!”张佳乐对这个是真的感兴趣,“上哪儿去拍?”
孙哲平晃了晃手机,指着上面的气象雷达图:“西部荒野。闪电是一瞬间的事,拍摄需要预判,要预判风怎么吹、云怎么走、雨怎么下…讲究多着呢。”
天阴的厉害,根本看不见一点光。
越往荒野深处去,天色就越沉。一望无际的广袤荒野中乌云不断聚拢形成压顶之势,黑压压的一大片,狂风怒吼着从耳边刮过去,像群狼的嚎叫。
孙哲平依旧驱车向前,追风而去,他要的是无限地接近风暴中心。
找到合适的角度,提前架好机位。
然后便是等待,等待电闪雷鸣来临的那一刻。
两个人并肩站着,看着天,看着云,看着风与云的变换。
黑云依然聚集着,隆隆的雷声从云端之上传来——
来了!
孙哲平在心中数秒,迅速地按动快门,一张接着一张——
云团不断膨大着,排山倒海地冲向四方。雷鸣声响彻云霄,明亮而狭长的闪电贯穿长空,直击大地,团状的云像是炸开了,从中迸发出紫红色的电光,打亮整片天。继而云团与雷声一道滚滚而来,几道闪电同时挂上天幕,在夜空中飞舞着,划过一道道绚烂而魔幻的光。
张佳乐从未见过如此的景象。他不由得看呆了,瞬息万变的气象,撼动天地的极端天气,大自然的美丽与愤怒,灵魂仿佛也掀起了风暴。
复杂,震撼,惊心动魄。
这是无法用语言所表达的疯狂与美丽,只是置身于惊雷闪电的夜里,望着那气势如虹的光,触碰世间最绮丽而非凡的风景…哪怕是以一个渺小人类的身份。
想要追逐,想要拥抱。
他喜欢这天地间的绚烂,他喜欢这追逐绚烂闪电的疯狂,他喜欢追逐疯狂的人——这是他确信的。
“孙哲平!我喜…”他的声音被狂风吞没,暴雨要来了。
他冲过去,对着孙哲平的耳朵吼:“快走!你的设备不能淋雨!”
从远方的空中,雨像是绸缎那样飘落——纱似的朝他们飘过来,飘近却是狂啸的雨声,雨幕飞速地移动,水雾向四周弥漫,模糊了天地边界。
孙哲平扛起设备:“撤!回车上!”
张佳乐帮他扛了个脚架,两个人没命地狂奔,飞快地往车那边跑。暴雨追着他们,雨点噼里啪啦地在他们身后落了一地,他们都没有回头,不必在乎身后,只顾着向前奔去。
终于到了——
孙哲平飞速地把设备放进后座——
暴雨下下来了——
孙哲平“啪”地甩上车门,在暴雨中看着张佳乐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张佳乐,我喜欢你。你刚才要说的那种喜欢。”
然后,把张佳乐抵在车门上,吻了上去。
瞬间就湿透了。
没有人在乎。
他们在荒野的暴风雨里接吻,天边是绚烂无边的闪电。
回去的路走了好久,雨太大了,车开得很慢。
到了客栈之后还出了个小插曲,就是孙哲平突然想起来走的时候没带房卡,把房卡锁屋里了。
“你怎么不干脆把自己锁屋里呢?”张•落汤鸡•佳乐不情不愿地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钻进前台,去找备用房卡。
“把自己锁屋里估计不太可能,”孙哲平靠着前台看着张佳乐,“不过我可以把你锁我屋里。”
张佳乐正要反击,孙哲平突然接着说:“唉乐乐,你看你拿着备用房卡,那岂不是可以随便进客人的房间?”
张佳乐白了他一眼:“我们非常尊重客人的隐私,除非特殊情况,比如遇到你这样的笨蛋…不过你如果想我随时进出你房间,那倒是可以。”
“想。现在就想。你来不来?”
接下来几天日子过得很惬意。1米8的大床两个人睡很宽敞,别的时间就挑挑照片聊聊天,张佳乐值班的时候孙哲平就去前台陪他,听他弹吉他。
再然后张佳乐就辞职了,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:“攒够了下一站的钱,就该出发了啊。”
孙哲平听了就笑:“以后不用攒钱了,我养你。”
收拾完行李就上路了。张佳乐只有一个旧行李箱,反正这么多年走南闯北,带这么点一直都是够的,还有就是客栈老板把吉他送给张佳乐了,那位大爷说“小张走了,摆这儿也没人弹,不如拿着去吧。”
然而上路没多久——
“等等,停车。”张佳乐突然拍了拍孙哲平,指着路边的中国邮政,“我要去邮局。”
等孙哲平把车停好走进去,张佳乐正趴桌子上写明信片,旁边摆着一张刚写好的。
“给谁寄明信片?家里?”
“家里没人了。”张佳乐说。“从小一直是跟奶奶住,后来她走了…我上高中的时候。不过这一张确实是往家里寄的。”他指了指写好的那张,“每到一个地方就寄一张回去,就好像依然有人会打开看一样。”他抬头对着孙哲平笑。
孙哲平揉了一下他的头发:“那这张呢?”
“给我高中班主任。”
“班主任?”孙哲平觉得挺离奇。
“嗯对,一个中年谢顶的老头,人倒是怪有趣的…不对他好像没这么老?不过我经常叫他老头…反正就是一个…像爹一样的人。”张佳乐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,“有机会带你去见见。”
“见家长啊?”孙哲平问。
张佳乐小心思被人戳穿,干脆翻了个白眼:“让人给你留点悬念嘛,真是的…”
孙哲平哈哈大笑:“来来来,让我看看你给他写啥。”
张佳乐哼了一声,开始动笔——
“To计老头…”
“姓计啊?”
“是的。”张佳乐答道,“唉,不行,这回我要跟他说个重要的事,要用个正式一点点称呼。”说着便加了个倒装符号。
孙哲平看着那三个汉字:“你告诉我‘老计头’比‘计老头’正式在哪?”
“这你懂什么!”张佳乐说着便把最后那个“头”字划掉,“跟我念——‘计老’。多正式。”
然后他接着写他的“正式文件”——
“告诉你个秘密。
我有对象了。
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
张佳乐
收件地址:K市第三中学
收件人:计老师”
一波操作行云流水,连孙哲平都佩服。
从邮局出来便随便走上了一条路,后来才发现这条公路穿过西部荒野。
荒野的花开了。
到处都是鲜花,在视线所及的大地上蔓延着。风吹过,草浪滚滚,花海摇曳,阳光闪烁其间,给整片荒野镀上一层金黄色的光,与天边的火烧云交相辉映,交织出一片绚烂。
雨季的草原就是这样,几场雨之后就是漫山遍野的花,仿佛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。
只一瞬,便百花盛开。
看不见尽头的路伸向看不见尽头的花海,孙哲平把油门一轰到底,呼啸的风灌进车窗,把张佳乐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。
他们一起大笑着。
随意地选一条路,随意地挑一个岔路口,随心所欲地往前走。
往前走。他们见过百花缭乱,也见过落花狼藉;追逐过黎明的太阳,也拥抱过午夜的月光;从天边灿烂的极星到奔涌向前的浪花,一辆车,一把吉他,一台相机,两个人,流浪到天涯海角,疯狂到地老天荒——
不论前路去往何方,
所行之处,
一路生花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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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后:
*关于气象和摄影等方面的专业知识如果有问题,拜托大家谅解一下,因为真的不了解😭……实在不行大家就当我胡扯
*极端天气很危险,大家要注意保护生命财产安全,文中某些危险行为请勿模仿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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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点乱七八糟话说在最后的最后:
双花在我心目中就是疯狂和浪漫的代名词,真的很喜欢他们,喜欢他们的繁花血景,喜欢他们年少时意气风发的逐梦,喜欢他们不顾一切地为荣耀、为冠军而奋斗…但最后终究是物非人非的唏嘘,时代的帷幕落下,两个人走向不同的分岔却依然守着心中的荣耀——但也正因为如此双花的职业生涯才愈发的绚烂而辉煌,那种燃尽一切的拼搏才愈发的令人震撼,他们在荣耀历史上、在整本全职高手中才留下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。
现在现实里的时间线走到了第七赛季的夏休,就是在这个夏天张佳乐退役离开了百花,而后来的事我们也都知道——张佳乐复出霸图,孙哲平复出义斩,斩断了与百花的羁绊,告别繁花血景,各自踏上不同的、却也是相同的荣耀之路。
这么算起来七赛季夏天算是他们年少的百花梦彻底终结的时候吧,所以在这个时候写了这么一篇生贺——“不论前路去往何方,所行之处,一路生花。”
你们所走过的地方都是绚丽的,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灿烂的。
这就是双花。
所以,向前去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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